林舒唯低头：“是系统自动推荐的。”
  霍霆哦了声，不在意的超长尾音转了一圈还留在林舒唯耳边。他从另一侧上车，又缓缓说了句。
  “你随手刷个视频都能知道我，我还要从别人口中才能打探到你的消息。”
  晕乎的脑袋忽然变清醒，从五月底分手到现在将近叁个月的时间，林舒唯第一次从霍霆口里听到委屈。对她、对分手、还有对这段感情。
  霍霆可能真的，比她所看到的还要喜欢她。
  一路无话，车厢的气氛安静又诡异。司机微信响个不停，和不间断的喇叭鸣笛齐齐入耳。
  下车，霍霆问她：“能不能走？”
  “可以。”
  因为他一句话，林舒唯心乱了一路。临近夜晚的风是和煦的，吹在脸上没有白天的燥，是沁入肌肤的温和舒适。
  隔着半米的距离，男人身上的异性荷尔蒙异常强烈。步调是懒散的，人是不正经的，说话也是轻佻不着调的，和他做事风格完全是两个样子。
  到一楼，霍霆忽然转身伸手在她脸上试了下温度。
  “脸怎么这么烫？”
  林舒唯手背贴上去，确实很烫：“应该是喝酒的关系。”
  霍霆弯腰：“上来，我背你。”
  上一次被背上楼的记忆已经不清晰，看着男人宽厚的背林舒唯咬唇犹豫两秒，选择趴上去。
  她今天穿的是长裙，腿分开也不会走光。双手勾着霍霆脖颈，林舒唯能听见他轻微的呼吸。
  “霍霆。”
  “嗯？”
  林舒唯好奇：“你为什么会喜欢我？”
  在他问她要不要恋爱之前，两个人的所有交集都在游戏里，她上线他带着，他说话她听着。日常聊天有层隔阂，没突破也结果。
  霍霆脚步没停：“因为你很好。”
  林舒唯是他认识的所有人里，最好的那一个。
  她问：“这是什么好人卡？”有点不明不白的。
  霍霆：“不是好人卡。”
  他的背很舒适，林舒唯没要到个好的答案，在他耳朵上挠了下闭着眼睛假寐。
  “林舒唯。”
  “嗯？”
  霍霆停下：“还想看烟花吗？”
  她嗓音慵懒：“想啊。”
  他说：“下次一起看烟花，我告诉你答案。”
  林舒唯嘟囔：“城里禁止放烟火。”
  霍霆失笑：“我们去没人的地方放。”
  到门口，霍霆放她下来，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开门。林舒唯是真的犯困了，抱着他的手臂打瞌睡。
  “回家睡还是在这睡？”
  睁眼，林舒唯困意都让他问散。回家的睡是名词，他这里很有可能是动词。
  霍霆看出她的顾虑：“纯睡觉。”
  林舒唯：“开门。”
  进屋换鞋，她提醒霍霆：“九点半叫我，今晚不留宿。”
  “嗯。”
  霍霆家的窗帘遮光效果比她卧室的好，林舒唯睡着后他出去直播。搬到她对面后霍霆最大的感受是一日叁餐变规律了，虽然大多数时候早午餐还是一起解决，但晚餐正常不少。
  六点的直播时间不上不下，他调到八点开始。
  “对，调到八点播了，八点播到十二点，还是周一休息。”
  “礼物这几天会陆续给大家发出去，别着急。”
  “晚上好。”
  “请假是叁天，从明天开始。”
  霍霆明天要去省会，忙完要后天才能回来。留出来的那天，他打算和林舒唯去约会。
  “谢谢礼物。”
  临近九点半，霍霆结束一把游戏没急着开，让大家等他两分钟。
  卧室里，林舒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，脸睡得红扑扑的。霍霆摸小狗似的在她脸上蹭了几下，喊她。
  “宝宝，起来了。”
  林舒唯侧身：“几点了？”
  “九点半。”
  她嘟囔：“我再睡两分钟。”
  霍霆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两下：“我在直播，你自己起。”
  “好。”
  戴上耳机继续，霍霆没管她，林舒唯又赖了十分钟才爬起来。没打扰霍霆直播，她拍拍脸颊拿了包零食走。
  弹幕：【怎么有关门的声音？主播不是一个人住吗？】
  【我也听到了？】
  【外卖到了吗哈哈】
  霍霆回：“不是外卖，是邻居。”也是偶尔在他这里过夜的室友。
  【男的女的？】
  【邻居可以随意进出吗？】
  【主播你隔壁还能租吗？我要了】
  【还以为是主播女朋友】
  【我也是……】
  【主播会谈恋爱吗？】
  这一看就是新粉丝，霍霆最火的那阵子总有人在直播间捣乱说他有女朋友。他当时还特意发了作品回复，说自己单身但是个正常人，想谈恋爱也会谈恋爱。
  之前和林舒唯谈的时候没公开是因为她是学生，会对她产生不好的影响。现在不一样了，他会慢慢公开。
  霍霆：“主播是正常人，会谈。”
  聊起感情弹幕就有问不完的问题，霍霆不会一一回复，把节奏往别的地方带。
  带着酒味回家，林舒唯进屋就被王女士闻出味来了。
  “喝酒了？”
  她点头：“和星一喝了一点点。”
  “没醉吧？”
  林舒唯：“没醉。”
  王女士：“那不给你煮醒酒汤了，饿了吃点坚果。”
  拿着零食坐下，林舒唯没看见她爸：“我爸又去医院了？”
  “嗯，病人有情况。”
  辛苦林纵了，刚过五十头发已经岌岌可危。
  她醉着好说话，王女士坐到林舒唯身边：“后天有时间没？”
  “怎么了？”
  王女士：“你张阿姨说感谢我这几天的照顾，叫我带上你去家里吃饭。”
  林舒唯摇头：“不去……啊！”
  “你打我我也不去！”
  王女士生气：“不去也得去！”
  说完她进厨房，狠狠把门关上。十分钟后，林舒唯刚把薯片放嘴里，王女士端了碗汤出来。
  “喝了。”
  醒酒汤，她爸常喝的那款。
  林舒唯：“不是说不煮了吗？”
  “我欠你的！”
  又是这招，打个巴掌给个甜枣。
  林舒唯哼声：“我去可说不出哄你开心的话来。”
  王女士：“谁稀得你哄！”
  林舒唯答应下来，她妈脸上又有了笑容。不是父母的爱让林舒唯坚持留在家里，是高昂的房租和不会摆弄锅碗瓢盆的无力，还有起不来的冬天的早上。